－不要拒绝白骨里开出的玫瑰

*乖巧小狗的黑化复仇   狗血*双病态预警！   恶劣坏痞X腹黑睚眦*完整版见群

    1.    顾昀的手很好看。    指尖交叠时，修长指骨错开，冷白色下青筋隐隐。骨节分明，发力时很性感。   美中不足的是，虎口处有一浅浅牙印。   长庚下口很重，当时是咬出血了的，魇人的嫣红沾在他湿润的唇瓣上，分不清是眼泪晕开了唇色还是鲜血染浸了瓣泽。   雨水嘀嗒从他湿透的发梢滚落到脸上，再顺着下颌线狼狈地淌掉。他像一只笨拙的幼兽，早被主人驯化成乖软模样，便是血气暴戾起来，也会从喉咙里发出绵绵的呜咽声。   经年痴心妄想的是他，一朝走火入魔的是他。顾昀只需不动声色地睨着，伸手佯装招引，然后高高在上地欣赏他跌在泥沼的不堪。    情与欲是坚韧的绳索，一端系在长庚脆弱的颈间，逼迫他柔顺地低下头去权作被驯服，一端被交给顾昀，由他选择索与求。    留或不留。是否要怜惜一条可怜的小狗。    顾昀对少年隐晦而热炽的恋慕不置可否，逼仄一隅里，他的时间刚好足够欣赏这李姓的皇子收敛着爪牙，在自尊崩于一溃时流着惹怜的泪珠。    多稀奇，一群抽筋扒皮的李家鬼里被他养出了一个离经叛道的小美人。    流着自私肮脏的血，淌着干净纯情的眼泪。    血脉的传承他并不介意，毕竟他身上也流着一半李家的血。所以他也自私冷漠，所以他也恣睢恶劣。    抱着作弄践玩心思调教大的小崽有了违伦的心思，他不动声色地任其自然，游刃有余地诱他入沼，再残忍地揭开对方笨拙而小心的伪装。   像亲手摧残一朵天真而娇气的玫瑰。   一切尽在掌控之中，多么快意。   （……）   顾昀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下，漫不经心地审视着他，沾着水迹的手指抽出来粗暴地碾磨着他艳靡的唇瓣。   长庚在昏沉中听见一句冷讽的：“你可知羞耻？”   他一颤，茫然地撩起长睫，正对上顾昀的深眸，其间温柔而嘲弄的神色像刃着锋锐的剑。刺得他心底发冷。2.    小乞丐抱着干硬的馒头艰难地咬下一大口，他坐在路边一边嚼着一边看。   今天的玄武街特别热闹。为先帝丧唁的白缦还没撤下去，祈福的风灯又接连着挂了一路。一问才知道，是玄铁营搬师回朝了。    “那些大乌鸦鬼煞气太重，入京时要驱驱煞气祈福才做数呢。”    什么是大乌鸦。小乞丐默默地想。他没思考太久，因为嘴里没了唾液发干，想到别处讨碗水喝。    未起身，一个影子罩住他，鼻尖嗅到点香味。是很柔软缱绻的气息，娘没死时搓的香粉也香香的，但比这味道甜腻。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味道，但能闻到这香味里混着的热乎乎的桂花味。   口水突然就充沛起来。   小乞丐直愣愣地看着蹲在他面前的人。那是一张比对面酒楼上的任何一个名伶美妓都要招人的脸。茶青色长袍的公子对他笑了笑，变法术似的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。   “想吃吗？”那人的睫毛很长，生着自然的卷翘。   他傻傻地点头。绵软香甜的糕点入口即化，小乞丐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，捧着纸包埋头大快朵颐，突然觉得颈上一拽，抬头，那公子指尖勾着他娘留给他的长命锁。   他顿时扔下油纸包，伸出脏兮兮的手想抢回来。长庚微微避开他，循循善诱道：“想拿回去吗？”  小乞丐跳起来够他的手，细声细气地喊：“我的，我的，还给我……”   长庚将手里握着的白玉笛塞给他，小乞丐攥着这冰冰凉凉的东西，通体白澈跟神仙物件似的，可他扁扁嘴，还是想要自己的长命锁。   “你帮我跟踪个人，若跟的好，这笛子与长命锁一并归你。”长庚指指对面酒楼，柔声道：“就在二楼第三个房间，穿白衣服的。”     ……   国丧其间，接风宴一切从简。无酒无乐无美人，了无趣味。   顾昀辞京三五年，莫名多了许多小辈，挨个地给他敬茶。他靠在上座，被座下杂语烦的无甚表情。夏日里就是如此，懒热得做什么也没有心劲。    难得的一点心趣，在回朝时没瞧见那人影殆灭干净。    屁大点小皇帝被他突然冷淡的神色吓得龙体一惊，圆嘟嘟的脸上写满恐惧。   顾昀不想哄小孩儿，又往他身后扫一眼，终究是什么也没有问。   他大概是期待欣赏长庚再见着他的神色的，是仍同以往的温顺柔软般还是被玩弄感情后的屈辱愤怨？   结果却一个也没有如愿，失去掌控的淡淡不悦在他心头盈起，莫名如鲠在喉。   “文兄的策论可被雁王采纳了？”    “王爷日理万机，哪轮的着我……”     话题不知怎地引到了李旻身上。    顾昀颇感兴趣地阖了眼，状若散漫地捏着山根听着坐下的闲谈。先帝中道崩卒而新帝年幼，太后娘家式微，如今朝中大小的政务全由摄政王李旻代理。   顾昀虽远在西北，却听过不少他的手段。李家血脉果然强大些，是一脉相承的戾狠铁腕。他闭上眼，倒没法将那些传言同那张狼狈地挂着泪珠的漂亮脸蛋印证起来。   好像有一株藤蔓柔软的枝条却生着反骨，悄无声息地脱离了他的预判，失轨般脱离控制，让他不禁蹙眉。    “王爷今日说是忙着私事……”    “他前些日子养了个新的小宠，估计是不大规矩，争宠时闹得有点难看吧。”    养小宠？顾昀缓缓睁开眼睛，有些晦涩的目光落在正低头窃语的两个文臣。没由来的威逼感让低语人猛地一窒，抬头却见顾昀毫不在乎地移开眼。    顾昀无意识地舔了舔后槽牙，神色不定。    一个玄甲军士从屏风后绕过来低声道：“大帅，抓到一个偷听的小乞儿。”    那孩子目光怯怯的，脏乎乎的薄衫袖筒里露出一截玉白色的笛身。顾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，也不知西北一枝花是什么鬼见煞，冷脸时能吓哭不少小孩儿。     顾昀低手将那个笛子抽出来。    小乞丐紧张地咬着唇瓣，不敢跟他抢。     多精致的玉笛，上好的和田玉籽打磨出的美玉，熬灯守夜雕了三日才完工，连笛穗都是用合苏缕亲手编的。顾昀自然认得，它曾被装在漆木短匣里，长庚亲手递给他时笑得很开心。      “生辰礼。”那双眼睛带些迫不及待的期许，干干净净地映着他，像明亮青透的琉璃。     他当时是怎么回应的呢，一如既往温柔而暧昧的抚摸，连道谢都是无比体面，然后……在长庚红着耳根转身的那一刻毫不犹豫地扔进杂物堆里。     “哪来的？”顾昀垂着眼，声音听不出喜怒。     小乞丐扣扣衣角，不大的胆子攥在喉头： “一个哥哥送给我的报酬。”     顾昀的目光透过窗子向下面的街道扫去，小乞丐也垫脚看，小小地嘟囔了句：“刚刚还在的。”     街流人头攒动，喧闹不已，早没有那抹茶青色身影。      送了他的东西早该冠名姓顾，却被那胆大包天的小崽子充了私物，毫不在意地随手施舍给路边的小乞，宽宏大度，像扔掉一个逢场作戏的玩具。     多有意思的小把戏。     顾昀嗤笑一声，眼神冰冷。3.     雁王府格局布置很不错，青绿色修竹掩着宅院，入眼清爽，削弱不少暑气。 冰鉴堪称豪靡地摆着许多个，丝丝凉意渗开，伴着龙涎香沁人心脾。     “你这摄政王做的比皇帝奢华。”顾昀居高临下地觑了眼长庚，半环抱着臂，似笑非笑道。     长庚也抬眼笑，促狭的目光落在他腰间挂着的白玉笛上，做作地挑眉诧异道：“义父怎么从小乞丐手里抢东西？”       （……）     情与欲是坚韧的绳索，如今这绳索一端系在顾昀滑动的喉间，另一端却悬在半空。    顾昀敏感地察觉到这样的关系发生了颠倒，并不是他想要的完全掌控与权衡。    他在失轨。甚至是把绳索交给另一人手中。    而他知晓的是，猎物的反客为主并不真的从此刻开始。要早些，或许更早，长庚每一次让他本能的垂眸注视，都是他缓慢地失控。    三五年不见，长庚眉眼的青涩稚气荡然无存，取而代之的是无法言说的撩人风情。     足够桀骜冷漠也足够浪荡深情。     让他无端想念那个红着眼眶的纯情小孩。    顾昀凝视着他，语气轻缓：“跟踪不是君子之道。”   长庚一歪头，满脸无辜道：“可我是真小人啊。”言罢，他自己倒先笑起来，回眸对一个一直垂着头的小少年柔声说：“十一，去泡茶。”    这少年或许就是他豢养的小宠之一。     “富贵人家是都养些宠姬美妾，并不奇怪，但雁王……”顾昀回想起那句未听完的闲话，在看清那少年的脸后自动补上后半句：“不但男女不忌，还有收集癖。”     桃花眼，眼睑痣，眉目与他五六分似。     心火在那刹间窜腾，他的理智断弦，只有不愿承认的嫉恼发着疯。顾昀用力掐着长庚下颌，手背上青筋暴起，咬牙切齿道：“你他妈就这么喜欢收集赝品？”    长庚被他弄得生疼，眉眼里的笑意倒很真实，他用着炫耀似的口吻轻声细语道：“不仅十一一个，我还有很多，或是长得近你，或是神态风姿像你……我都会带他们回来……哦，对了，还有一个十六，他是最像你的，我很喜欢他，所以也叫他十六。你不介意吧？”     顾昀阴郁的目光落在他饱满的唇珠上，长庚笑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：“你也无需介意，你在我心里与他们无二。”     “都是玩物。”    （……）    他引诱似的呢喃在顾昀耳畔报复道：“你可知羞耻？”   顾昀动作一顿冷淡地看他，长庚讽刺地施然一笑，从他怀里抽身欲走，又被捞着腰摔到榻榻米上。   “玩物怎么会知羞耻？”他漫不经心地笑道，额发撩上去露出俊挺的眉骨，一时让长庚愣了神。     ……    （………………）     ……     不可控的情欲是最鲜明的告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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